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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 邻居的职业 (第4/4页)
一切。 “你是不是一个善于观察的人,谢泼德医生?”他最后问道。 “应该算是吧。”我有些惊讶。 “当时壁炉里燃着火,我知道。那么当你破门而入、发现艾克罗伊德先生已死的时候,炉火是什么状况?是不是快熄灭了?” 我为难地笑了。 “我——这可真说不上来。我没留意。也许雷蒙德先生或者布兰特少校——” 小矮子微笑着摇头晃脑。 “办事果然得讲求方法。问你这个问题,是我的判断失误。每个人的职业不同,你有能力向我描述病人外表的细节——没有什么能逃过你的眼睛;而如果我想了解桌上那些文件的情况,就得去请教雷蒙德先生,他心里有数。至于炉火,我得去找那位以料理这些家务事为职业的人。不好意思——” 他迅速走到壁炉旁边按铃。 过了一两分钟,帕克出现了。 “我听见了铃声,先生?”他犹疑地说。 “请进,帕克,”梅尔罗斯上校说,“这位先生有些事要问你。” 帕克恭恭敬敬地转向波洛。 “帕克,”小矮子说,“昨晚你和谢泼德医生破门而入,发现主人死了。那时候炉火是什么状况?” 帕克不假思索地回答:“火很小,先生,差不多快熄了。” “啊!”波洛的惊叫声中似乎带有几分成就感。他又问道:“你仔细看看,帕克,这间屋子现在的模样和当时完全一致吗?” 男管家的目光四下扫视一圈,最后定格在窗户那里。 “当时窗帘是拉着的,先生,电灯也亮着。” 波洛赞赏地点着头。 “其他还有吗?” “是的,先生,这把椅子被稍稍往外拉了一点点。” 他指了指房门左边一把老式椅子,这把椅子位于房门和窗户之间。我画了一张房间的草图(见图二),刚才提到的椅子用x打了个记号。 图二 “按原来的位置摆摆看。”波洛说。 男管家将那把椅子从墙边往外拖出足有两英尺,转了个角度,让椅子面对房门。 “这就怪了,”波洛喃喃道,“应该没人会坐在这个位置、这个角度。那我想知道,是谁把它推回原处的?是你吗,我的朋友?” “不,先生,”帕克否认道,“那时候我发现主人死了,手忙脚乱,哪里顾得上这些。” 波洛又望向我。 “你呢,医生?” 我摇头。 “当我和警察一起返回时,椅子已被推回原处,”帕克插话说,“这一点我十分肯定。” “真奇怪。”波洛又说。 “肯定是雷蒙德或者布兰特推回去的,”我提醒他,“这肯定没什么要紧吧?” “完全无关紧要,”波洛说,“所以才非常有意思。”他轻声补了一句。 “我失陪一会儿。”梅尔罗斯上校说完就和帕克一起离开了房间。 “依你看,帕克说的是实话吗?”我问。 “就这把椅子而言,他没撒谎。其他我就不知道了。医生,如果你多接触几次这类案子的话,就会发现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。” “什么共同点?”我好奇地问。 “卷入案件的每个人都有所隐瞒。” “那我呢?”我笑着问道。 波洛目不转睛地盯着我。 “我想你也有所保留。”他平静地说。 “可是——” “关于佩顿这个年轻人,你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了吗?”见我面红耳赤,他笑了,“哦,别紧张,我并不是逼你。时机到了我自然会搞清楚。” “希望你能告诉我你查案的方法,”我冒冒失失地说,好掩饰自己的一脸窘迫,“比如说,炉火的问题。” “唔,很简单。你离开艾克罗伊德先生的时间是——八点五十分,对不对?” “对,应该没错。” “当时窗户关着,也闩上了,门没有锁。而十点十五分发现尸体时,门锁上了,窗户却是敞开的。是谁开的?很明显,只能是艾克罗伊德先生本人。至于原因,只有两种:要么是因为屋子里热得受不了——但鉴于炉火已濒临熄灭,昨晚又气温骤降,这种可能性可以排除;第二种可能就是他将某人从窗口放进了屋子。如果他肯让人这样从窗子里进来,对方必定与他相当熟悉,因为之前他一直很关注同一扇窗户是否关紧。” “听起来很简单嘛。”我说。 “如果你把各种事实有条不紊地串联起来,一切就都很明显了。现在我们关心的是昨晚九点半和他待在一起的究竟是谁。所有迹象都表明,这个人是从窗户进来的;而且,虽然此后弗洛拉小姐来见艾克罗伊德先生时他还活着,我们仍然需要揭开这名访客的面纱才能查清真相。很可能他离开后窗户依然开着,便给了凶手乘虚而入的机会;又或者是这同一个人再次返回。啊,上校回来了。” 梅尔罗斯上校精神抖擞地走了进来。 “终于查到那通电话了。”他说,“不是从这儿打出去的,而是昨晚十点十五分,从金斯艾伯特车站一个公用电话亭打到谢泼德医生家里的。十点二十三分,有一趟夜班邮车启程开往利物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