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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七章 帕克 (第4/4页)
大八岁,所以我有责任照顾你。要是小时候没好好管教,天知道现在你会不会走上邪路。” “我本来有可能和一位漂亮的女探险家结婚的。”我嘟囔着望着天花板,吐出几个烟圈。 “探险家!”卡洛琳嗤之以鼻,“如果要说女探险家的话——” 她把后半截话吞回肚里去了。 “怎么了?”我反倒被吊起了胃口。 “没什么。不过我想起了附近的某个人。” 她突然又转向波洛。 “詹姆斯坚持说,你认为凶手是家里人。我只能说你搞错了。” “我也不想搞错,”波洛说,“犯错误可不是我的职业。” “我已经从詹姆斯和其他人那里打听清楚了,”卡洛琳越说越起劲,对波洛的回应置若罔闻,“我看家人之中只有两个人有机会下手,就是拉尔夫·佩顿和弗洛拉·艾克罗伊德。” “亲爱的卡洛琳——” “喂,詹姆斯,别拦着我,我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。帕克在门口遇见了弗洛拉,不是吗?但帕克并没听见她伯父对她道晚安。可能她出来之前已经把他干掉了。” “卡洛琳!” “我可没说她就是凶手,詹姆斯,我只是说她有嫌疑。事实上,弗洛拉和这年头的其他年轻姑娘们一个样,一点都不尊重比她们强的人,自以为什么都懂,照我看她就连一只鸡都杀不了。但事实摆在眼前,雷蒙德先生和布兰特少校都有不在场证明,也有人为艾克罗伊德太太作证,甚至连拉塞尔那女人好像都有证人——算她走运。还剩下谁?只有拉尔夫和弗洛拉!随你怎么说,反正我不相信拉尔夫·佩顿会是杀人凶手。这孩子可是我们亲眼看着长大的。” 波洛沉默许久,凝望着吐出的烟圈冉冉上升。最后他总算开口了,但那心不在焉的语气一反他平日的风格,令人颇为不解。 “比如说,有这么一个普通人,一个非常普通、心中全无杀意的人。他的骨子里潜藏着某种性格缺陷——藏得很深很深,迄今为止都没有人发现,或许一辈子也不会表现出来——那么他将体面地走完人生之路,受到所有人的尊敬。但假设他因为某些缘故而陷入困境——也许不至于如此,也许他是偶然窥见某个秘密——对某人而言性命攸关的秘密。他的第一反应是说出来——履行诚实公民的义务。然后他潜在的性格缺陷开始冒头。这可是个发财的好机会——天降横财啊。他想要钱,渴望搞到这笔钱,而这笔钱又唾手可得。他不必付出代价,只需保持沉默。但这只是开始。他对金钱的欲望与日俱增,渴望弄到更多的钱——越多越好!眼前这座已开采的金矿令他陶醉,他的贪念不断膨胀,贪婪扭曲了他的人性。如果对方是个男人,那尽可随便压榨——但对于女人,逼人太甚是大忌。因为女人有一种说真话的强烈本能。有多少丈夫蒙骗了妻子一辈子,把秘密带进坟墓,而又有多少不忠的妻子对同样不忠的丈夫坦白,从而毁了自己的一生!一旦被逼得走投无路,她们就会不顾一切后果(当然,事后免不了又会后悔),忘掉个人安危,只图一时痛快,就倾吐全部真相。我想这个案子就属于这种情况。所谓杀鸡取卵,逼人太甚的结果就是断了财路。可事情还没结束。我们所说的这个人正面临阴谋败露的危险,而他再也回不去了——再也变不回一年前的那个他了。他的道德底线已被全部腐蚀,他在绝望中挣扎,他在打一场败局已定的仗,他已经做好了不择手段的准备,因为真相败露意味着身败名裂。就这样——他刺出了那一剑!” 他戛然而止。这番话仿佛在屋里施下了魔咒,笼罩我们周身的气氛完全无法用言语形容。他那无情的分析,以及对谋杀场景的无情再现,令我们姐弟俩毛骨悚然。 “然后,”他温和地说,“短剑拔了出来,他又恢复本来面目,举止正常,和蔼可亲。可是一旦贪念再度膨胀,他还会继续行凶。” 卡洛琳好容易才缓过劲儿来。“你指的是拉尔夫·佩顿,”她说,“也许你是对的,也许不是,但你没有权利对他进行缺席审判。” 电话铃声突然尖啸起来,我走到前厅拿起话筒。 “喂?”我说,“对,我是谢泼德医生。” 我听了一两分钟,然后简短地回答了几句,放下听筒回到客厅。 “波洛,”我说,“他们在利物浦拘留了一个人,名叫查尔斯·肯特。他们认为他就是那天晚上在芬利庄园出现的陌生人,想让我马上去利物浦辨认一下。”